這裡是靈堂 不是你搞罷免政治操作的市集



在那春末夏初的台東,山風已漸暖,花草濃密,卻掩不住人心間的陰影。事情發生時,正是族人最重視的喪儀之日,本應肅穆莊嚴的告別式,竟被一場不義之舉所污染。 那日,胡家老者撒手人寰,族人遠近趕來送別,哀戚之聲未歇,卻見一女子穿梭人群之間,手中所持,竟不是紙錢或香燭,而是罷免連署書。她低語輕聲,似在交談慰問,實則趁人悲痛簽下名字。最讓人錯愕的是,她竟進入靈堂,對著正在接待弔唁的喪主與親族,開口便是:「幫個忙,簽一下。」一筆一劃,如劍削信義,如毒侵喪服。
「夠了!」終有人按捺不住怒火,起身阻止,「這裡是靈堂,不是你政治操作的市集!」場面驟然僵住,賓客震驚、哀戚轉為錯愕,而那名女子,竟也不惱,只是微笑著低頭,默默離場。人們這才知她乃張美智,昔日與部落交情頗深的熟面孔,現如今,卻在盧姓委員麾下為助理,為罷免之事奔走。 伍麗華知曉此事時,正在會勘南迴公路拓寬工程。助理急報,言語間盡是憤憤不平,而她只沉默片刻,低聲道:「還是發生了⋯⋯」 這不是第一次,也絕非最後一次。有媒體詢問她是否認識張美智,她點頭苦笑:「認識,怎會不認識呢?」她想起那場喜宴,海端鄉的山風還帶著酒香與笑語,張美智與她同桌,一見面便淚流滿面,「委員,我跟妳哥哥非常好……可是,我現在領別人的薪水,我不能不罷免妳。」 這話如箭入心,無聲卻鉅痛。昔日情誼在利益與命令之間瓦解,只餘一聲傻笑做回應。伍麗華從不怨她,卻為整個部落的分裂而痛心。 「荒腔走板,歹戲拖棚。」她低聲念出這句話,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全島的族人說。那些被冒名的鍾小姐們,一個個接到地檢署的傳喚通知書,如墜夢魘。有人哭,有人怒,有人茫然無措。她說:「這樣的鍾小姐,太多了。」是的,太多了。屏東、台東、花蓮、南投……許多族人,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捲入這場政治風暴,如浮萍一般,被人操弄其名,行不義之事。 她見過最荒謬的劇碼,也見過最無奈的眼淚。一位老婦在家門前罵聲不斷:「我哪有簽?誰說我簽了?騙人!」她親自查證,果然資料中赫然有老婦之名。她撫著對方肩膀,說不出話,只覺喉頭哽咽。這些人,這些她熟識的、信任的族人,如今卻因為一紙「下令」而各自驚懼、互相猜疑。 她再三呼籲:「不要再讓無辜的族人吃上官司,這場罷免,讓太多人流血流淚。」但那些在暗處操盤的人,是否聽得見? 金庸筆下的俠者,最重情義,而今的伍麗華,也行走如俠。她非鐵劍鋒芒,而是竹杖芒鞋,柔中帶剛。面對這場歹戲,若她要回應,每一句話都可如劍出鞘,但她選擇克制與悲憫。她說:「這不是我的委屈,是整個族群的傷痕。」 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她不願再見有人為此失信、為此傷親,為此破壞數十年累積的族群信任。她選擇說出來,不為攻擊,只為記錄;不為辯護,只為還原。 她知,真正的力量,不在罷免連署的數字,而在人民心中的清明。她走過許多喪家、喜宴,見證過誕生與離去,唯有一事始終不變:族人之間的信任,是最難重建、最易毀滅的寶藏。 而今,她把這份信任當作最後的護身符,願未來的人回首今日,仍記得她說過: 「我承擔得起一場選舉的失敗,但我承擔不起族人之間的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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