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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誰的獵場

2025/12/08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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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舉

【記者 蕭羽蔓、陳珈諺、施佳樂/嘉義阿里山報導】

在鄒族傳統文化中,女性進入獵場被視為禁忌,「狩獵」在許多女性的記憶裡,是高高掛起、不得觸碰的獵具,以及祖輩耳提面命的叮囑,使隱身於檯面下的女性獵人難以施展身手。然而,隨著獵人協會的成立,女性獵人終於迎來轉機,逐步打破文化框架下的無形枷鎖。

鄒族女性獵人 禁忌下的隱形存在

鄒族女獵人 方紅櫻:「這邊的冷清草很多,它表示說,這邊的動物還不是那麼的多,只是偶爾會有動物過來,如果說是在,已經是在很原始森林裡面,冷清草幾乎都被動物吃光了,那動物太多了,然後我剛剛講那個,這個是那個水麻,這個也是動物的最愛。」

鄒族女獵人 方紅櫻:「我是方紅櫻,然後我的鄒語名字叫Naa'e Tapangu,以前是從事教職,那我是校長退休,那校長退休之後,就正式的進入獵場。其實我的原生家庭是不允許女性參與狩獵的這種活動,畢竟就是說女性在於傳統的概念裡面是,比較是柔性的,以前也不會鼓勵女性去參與狩獵活動,因為狩獵活動畢竟要走入山林,然後要負重,甚至於她可能面對比較兇惡的野獸,在傳統的概念裡面是,算屬於比較危險的。」

國立中正大學教育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浦忠勇/方紅櫻老公:「在狩獵的話,這個經濟生產幾乎就是男性,女性參與的會有,以前會有可是很少。女性基本上是不會進到獵場,她會在農耕地,先生上去了,如果說她知道應該要回來了,她會去接他幫忙背,可是她是在農耕地的界線,到了那個地方,老公累了她會幫忙背,幫忙處理獵物,可是基本上是很少進去獵場。,性別分工男孩子打獵,然後女孩子不要打獵,這樣的分工我們重視到把它神聖化,神聖化就變成禁忌。」

與山為伴 踏上獵人之路

在傳統觀念中,狩獵不只是文化傳承,更是一道加諸在女性身上的無形枷鎖,對鄒族女性而言,童年的狩獵記憶,是滿牆高掛、不能碰觸的獵具,也是祖輩口中女性不得靠近的獵場。

鄒族女獵人 方紅櫻:「這個是放在底下,然後這個已經拉好的,那當然就是我跟浦老師都會配合,浦老師力氣比較大,所以他會把這個都拉好之後,拉好之後就會變這樣子,把這個桿子,能夠把它放在牠(獵物)沒有踏到的地方,或者是牠(獵物)比較踏不到的地方,然後還要看牠(獵物)的方向架好,我們盡量再把它掩飾一下,如果說踏到的話,有沒有,踏到之後它就,有沒有,它就剛好套到它的腳。」

鄒族女獵人 方紅櫻:「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獵人,我的經驗是我的父親只要從山上回來,狩獵回來,狩獵工具,譬如說,獵袋、腰刀、獵槍,一到家他就會把它高高掛在一個,他的那個獸骨架的那個一個牆壁,然後刀子也掛上去,獵袋也掛上去,然後還會耳提面命,你們這些女生,我們的姊妹們就會說,我的東西、我的獵具,我的獵袋什麼,妳們都不能碰。,那可是我偏偏就是一個荒野的小孩,然後我又很野,我很喜歡在山林裡面鬼扯蛋,他越是禁止,我就覺得為什麼不行。,父執輩那邊,應該是認為說,那些土地公或者是獵神不喜歡女孩子,所以我們也就是默默的承受這樣的一個被禁止的這種命運,一直到浦老師,我跟浦老師結婚之後,我們就超愛山林的,只要是一有空,我們就上山。其實我在學習山林知識還有技術是很漫長的一條路,自己本身有興趣,然後我的體力、我的行動都沒有問題,只是說我一直都沒辦法釋懷說女孩子不能碰狩獵這個東西,我還是很在乎我老爸那一代的那種思維模式,一直到我退休之後,我就是整個公職生涯都退休,我就放手一搏。」

鄒族女獵人 莊美玉:「女性的關係是被禁止的,一直到我認識我先生,我才跟他一起去打獵。當然是以他為主,譬如說,槍獵,他要拿槍,背功我才厲害,很會走路、很力氣大、背,然後譬如說,我先生打槍下來沒有死的,就山羌什麼、山羊我要去找,我也很厲害,就是分工。第一次(打獵)那時候我先生還沒有退休,他放陷阱叫我自己去看,他要工作的關係,那時候還沒有退休。第一個我的獵物是什麼?猴子,糟糕,我先生說不管,妳就是把那個獵物帶回來,不管妳有什麼方法,我在那邊掙扎了十分鐘,怎麼辦,我還是要鼓起勇氣,我就用那個鐮刀,閉眼睛,亂刀砍死,然後就真的死了,那是我第一個(獵物)。」

肯認之後 站上山林的女性

在過去,女性獵人的存在難以被公開討論;然而,隨著獵人協會的成立,女性獵人逐漸浮上檯面,也使原本的文化禁忌開始鬆動,傳統框架因而展開出新的可能。

國立中正大學教育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浦忠勇/方紅櫻老公:「已經有好幾個女性獵人,剛剛開始的時候,她們是這樣,會跟先生一起,跟我太太一樣,我們是一起的,她會跟先生,然後她也跟著學。拿到獵物她會這麼講:『沒有啦,那是我先生拿到的。』她會把她的名字有一點是遮蓋的。」

鄒族女獵人 方紅櫻:「我們的女性獵人議題一直都存在,然後後來就是有鄒族獵人協會的團體出現之後,因為我們要登記獵人證,所以那時候就有一批的女性獵人也出來要做登錄,然後也受審,受審也通過好幾個、十幾個女性獵人就這樣出來。那鄒族獵人協會的這個平台出現之後,女性獵人的議題就有一個平台去做討論。」

國立中正大學教育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浦忠勇/方紅櫻老公:「特別是這十年來,我們一直有女性獵人出現,她們也拿獵槍、她們也放陷阱,然後做的都很好。」

鄒族女獵人 方紅櫻:「鄒族社會的,也很自然而然的就覺得沒有什麼,因為我們本來以前就有,只是說,沒有討論的那麼頻繁。」

國立中正大學教育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浦忠勇/方紅櫻老公:「男的就打獵,女的就做什麼,這種性別分工,不可能再回頭了,女孩子她有非常多的機會去學習這些東西,她從小學就開始要學了,山林教育她就學了,所以這種東西,會慢慢的把那種所謂的性別分工甚至於把它神聖化的那種現象會淡化,對女性也比較公平,也不再什麼東西都要講傳統去綑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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