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三零、中山社大第十三次走讀（一）：葛瑪蘭流流社
這確實是一個部落
沒有錯，這是一個部落。此刻回到家，開始寫作，凝思一番，終於肯定的回答。回應老師說我們來到這個部落。可是這僅僅一家人而已啊！但過去確實有二十幾戶，在日本時代。
遠遠看過去有一個大竹圍。這是之前在兩百公尺前的住在新店的阿嬤這麼說的。他們就住在竹圍那裡。而據民宿標名「葛瑪蘭的古厝」主人林天成說，他們剩下五公頃的土地了。
這部落雖然不如後龍的新港社，不過確實是流流社的祖居地啊。而屋主林天成夫婦，倒底何時住在這裡，有搬離過嗎？我就沒有問了。有點扼惋。因此老師說，今天我來到此，該是最有感的。因為，我又遇到平埔的族人了。相對的，淡水北投仔，我則沒遇到。
我是多麼幸運啊。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一則今年的暑假，我明明騎摩托車環島時，經過整個宜蘭。特別經過五結時，我注意到路旁有許多墳墓，我看著姓氏、郡望，判斷逝者是哪裡人？漳州？泉州？可是我一點也沒有想到所謂的宜蘭三十六社平埔人啊。其實那也就是葛瑪蘭人。
之前我又看過多少相關資料呢？可是我幾呼一無觀念可連結暑假時經過這片土地的時候。當然，我該高興的是，老師終於帶我們來來。我看到了後裔，看到了部落。而我問到的，也僅僅是他們不是姓林嗎？不是該姓偕嗎？林天成阿公說他是跟母姓的。爸爸則是奇武蘭社的。
詳細，我也無法追問了。只聽他講，平埔人的漢姓，乃是抽籤來的。姓潘的是最多的了。宜蘭的葛瑪蘭如何的遷徙到花蓮的美崙，又因為什麼事件，遷徙到豐濱，甚而台東某處。想起來，令人唏噓不已。
我在暑假時，當然也經過了豐濱，不過我碰到的卻是撒奇拉雅人。路旁有葛瑪蘭公園。而那以香蕉絲衣服文明的部落，我則一無所尋了。
心情複雜
比較起來，今天能夠到流流社的祖居地，不是應該很高興了嗎？要離開時，踏上遊覽車前，老師回答一位同學說，來兩百次宜蘭，不知道流流社在哪裡。其實來五百次，也是一樣的。真的，印證了我自己確實找不到的。暑假就是那個樣子。就是google，似乎也沒有門路呢。
回想到我是在1993年參加客家冬令營於吉安，碰到了偕萬來長老。印象深刻，他的身影、衣著。不過其他完全不瞭解。到了1997年開始跑好幾趟宜蘭，為了李榮春作家的專輯。因此認識了他的姪子李鏡明。李鏡明好驕傲宜蘭的建設，常常開volvo的車子，帶我走羅東、冬山河、礁溪、頭城等等好吃好玩的。也住過他幾處的溫泉別墅。
可是他從來沒帶我去泰雅族那裡，甚而平埔族更是沒有。似乎李榮春也沒寫過半點有關平埔族的事情啊。說回來，當時的我，猛力的編輯鍾肇政全集，之後是研究客家文學。極力的希望在學術圈能站穩腳步。我與平埔的遭遇，時機尚未成熟啊。
倒是，老師常常提到的，要有什麼行動來協助各設的復興。那是多麼艱困的工作呢？我想都不敢想。就是竹塹社，我也不敢說能夠有什麼作為的。就是寫寫寫，靠一支筆。而老師務實的說，他什麼事情都需要進一步的觀察、研究的。
老師似乎不無傷感的說，三十年來，流流社的今昔似乎有更為沒落之感。總統的道歉，完全於事無補。縣政府對於流流社劃定為文化園區，遙遙無期啊。
所幸的，我在網路上查到的葛瑪蘭的古厝，那已經是幾年前的消息了。林天成阿公阿嬤，我都不知道年紀多大了。居然在電話中聽到阿嬤的聲音。不僅如此，我還看到林天成老先生。我是多麼幸運呢？
只是之後，林老先生的子孫會接棒下去嗎？
平埔與漢人
宜蘭的原住民本來都住在山坡。說這個平原不像台北盆地，海水慢慢退後，大家都住在沼澤區。老師說住了三十六社。奇妙的是過去以為是漢人的地名羅東，原來是原住民名字，就是猴子的意思。老師說「龍洞」也是原住民語言猴子的音轉。
後來老師提到原住民的語言與地名的關係，沒人去教育、瞭解。非常的可惜。台灣人強調自己是台灣人，是漢人的後裔，往往大有一種漢人的沙文主義。因為祖先欺負原住民，本來的殖民者變成在地人，且排外。環境中，表現很純樸，可是是表面的，內在為爭權奪利。這個醜陋面，是台灣人的一部份精神。
我聽到老師這麼說，我有點訝異。非常嚴厲的批評。可是，我有點疑惑，老師對於平埔族反鄭成功的功名，認為他屠殺許多平埔族。可是老師對這一點卻持以保留的態度。
而最後在同學發言時，有同學慷慨激昂，自己也是平埔人，認為漢人如何惡劣欺負平埔人。有同學卻覺得平埔的消亡，是許多原因造成的。有某種自然的結果。但是，他又說到，還是從自身做起，周圍做起。這部分我是同意的，只是歷史的功過，是否也該有立場呢？追求事實、價值判斷，確實不容易。
以老師為典範，他有戰鬥性。還希望繼續的燃燒自己，積極的參與運動與改革。並且期許我們要多寫，不必妄自菲薄。我們自己、我們整個組織，也仍可以發揮一定的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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