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讀心得010] 曙光中的機器人

The Robots of Dawn
作者: 艾西莫夫
譯者: 蔡心語
出版社: 貓頭鷹

機器人學三大法則:
一、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 或袖手旁觀坐視人類受到傷害。
二、除非違背第一法則, 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
三、在不違背第一及第二法則的情況下, 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

- ＜機器人學手冊＞第五十六版, 公元二0五八年

張系國在早期雜誌上有一篇小說(我記得好像是他寫的), 雜誌名和小說名字我都忘了, 不過大要是這樣的:

一個政治人物為了要討好選民, 訴諸人人公平的手段, 將分配全國工作的機器人增加了第一優先指令:『公平』。你猜怎麼著, 然後機器人就很”公平”地把這個政治人物給分配沙漠守邊疆了。這個政客(應該可以改這個稱呼了)找科學家求救, 因為他不想要被派到荒涼之地。科學家只好去和機器人談。然後機器人還很跩, 因為他認為現在和科學家是在公平地位, 根本不鳥他。後來科學家用了一些詭辯及理論, 說服機器人這種做法是不公平的, 終於一切回復原狀。

但我印象最深的是最後一段話 –
政客:『真看不出來, 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會用歪理, 成功地騙過機器人。』
科學家:『那不應該是你們的專長嗎?!』

在這本書中, 雖然也牽涉了政治, 不過沒有非要說服機器人不可的對手戲,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科幻推理的過程。而過程中, 警探抽絲剝繭, 除了找證據抓兇手外, 更要運用邏輯思維, 去反覆以語言驗證可能引發正子腦掛點的方式及邏輯。迥異於其他偵探小說, 故事中機器人學三大法則成為重要的根基, 任何的推論都不能違抗此定理, 否則視同無效也不可能發生。三大法則精簡又明確, 找出漏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閱讀的過程中, 你的腦袋就像是在解古代童玩一樣, 轉個圈, 又扭一下, 試著在邏輯的迷宮中找到出口, 企圖破解三大法則牢不可破的緊密聯繫, 想辦法產生矛盾據以形成解釋…

然後你失敗了!!

機械公敵(由艾西莫夫的『我, 機器人』改編), 威爾史密斯被機器人追殺, 全人類都被機器人控制, 就是在於人類的行為讓機器必須要對第一法則做更新解釋, 而解釋出來的結果就是 – 要保護人類生命, 就要控制他們不做危險舉動…。不過這本書可不能由這方面來猜測, 至少它最後的梗是另外一個層次。

除了機器人及邏輯思維外, 本書另一大特點是在異文化交流產生的衝擊。雖然我沒看過過鋼穴和裸陽(為這系列的前兩部曲, 第三部才是曙光中的機器人), 但可以想見在地球, 索拉利, 奧羅拉, 以及眾多的太空族中, 各自的文化及風俗民情是各有特色的。貝萊以地球人的身份到奧羅拉作客, 除了處處不適應外, 還擅長到處以地球警探問訊的風格惹惱所有奧羅拉人。直到最後和機器人研究院院長的交手時, 充分看出言辭交鋒上, 犀利及暗藏玄機的蘊涵。此時語言的邏輯由機器人三大法則探究可能的矛盾, 衍伸成政治角力中, 交換, 試探, 逼問, 以設陷阱的大融合, 很精采。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故事中也帶到了變人當中, 機器人和小小姐中的情愫, 流傳的故事卻在此書當中發酵。如果看到最後再去回想, 會發現變人這個故事反而成為了造成這本書結果的一個關鍵, 也許思維, 邏輯, 這些理性的因素, 卻往往敵不過情的糾結, 突發性的影響就此產生。

其實整部書中, 看到人與機器人的互動, 不可諱言那是對未來的一個憧景。也許未來有一天, 會像工業革命一般, 機器人突然有長足進步而能達成書中的境界。小說終歸是小說, 但就像國內研究科幻的泰斗葉李華所言: 這無異於提醒機器人專家，世上並沒有萬能的安全機制，在打造智慧型機器人的過程中，一定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以免無意間製造出「威脅人類的機器人」。

但我也想反問, 看過這部小說, 尤其是在最後, 你還會認為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就能夠成功避免製造出傷害人類的機器人嗎??

或者我們要以貝萊在書中所談的, 當做一個借鏡:『阿瑪帝洛博士, 多采多姿的新世界對你來說毫無價值嗎??』抑或是我們要選擇阿瑪帝洛的思維:『…奧羅拉是當中最古老, 也是最好、最成功的星球。…我要許多奧羅拉、數也數不盡的百萬個奧羅拉。為此, 我要把它們塑造成奧羅拉, 再讓人類進住。…』
也許, 這段話不只是在談移居星球, 也可以去考驗我們對新科技冒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