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櫻花去旅行: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陽明山東方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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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達東方寺 的時間還不到中午,現場賞花的人潮還不多。由於現在東方寺 在園內吉野櫻綻放的時節當中,禁止遊客隨意進入寺內,所以有些好"攝"之徒,就一直挨著鐵門邊,伸長著脖子,想要獲得更好的構圖與美景,表情狀似有點扭曲與痛苦。

有一位出家眾從門內走出來,看了外面賞花的人群,只見到她眉頭稍微一皺,就轉身進入另一個門內。這時我想起了禪宗六祖慧能大師隨手寫在牆壁上竟而流傳千古的四句偈語: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因為這些美麗的吉野櫻盛開,使得遊人聚集在東方寺 四周圍拍照、欣賞,駐足許久,不忍離去。這些平時並不會集中出現的遊客們,當然或多或少會打擾到出家人平時修行的生活。不過繼而想想,是誰把吉野櫻種在園區當中的?是誰在未開花的平日裡還要持續細心照顧這些櫻花樹?是誰在櫻花盛開期,還得打掃這些因著微風吹拂,而形成的"櫻花雪"?

不知怎麼的,我也想起了「增上緣」和「逆增上緣」等的兩個佛家用語。可能在我的內心深處總是覺得,修行的功夫,都是要在"困境"現前之後,才有可能有"境界"的出現。順境固然可喜,逆境卻更加的殊勝。

我隨意地在東方寺 周圍取景拍照,天色稍微有些陰霾。正要離去時,陽光忽隱忽現,我抬頭瞇著眼仰望天空,突然在腦海之中浮現出釋迦摩尼佛拈花微笑的畫面。其實也只是一剎那的時間,我就也微笑著收拾包包,驅車離開了東方寺 。佛祖拈花微笑不語,但是佛法卻直指每個人的內心深處。到底是誰的心在動?出家人?我?還是櫻花本身?

曾經佇立雪中、斷臂求法的禪宗二祖慧可法師(北齊)與達摩祖師之間,發生過一段膾炙人口的禪宗公案:

慧可大師請求達磨祖師開示諸佛相傳的法印,祖師言:「諸佛法印非從他人處可得。」慧可大師又對祖師言:「弟子心未安,乞求師父為我安心。」祖師言:「把心拿來,我為你安心。」慧可當下覓心了不可得,答道:「我找不到我的心。」祖師言:「我已為你安好心了。」慧可遂有所悟。

向著鎮守在叉路口,身穿鎧甲,手持降魔杵的「護法韋馱尊天菩薩」雙手合十為禮,然後心滿意足地告訴自己說:今天的櫻花真是好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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